3月底，2023秋冬上海时装周揭幕，在转战至IM Shanghai长宁国际的MODE上海服装服饰展上，工作人员穿上亮蓝色的统一服装，引导观众往来展馆。这些衣服来自环保生物基原材料SORONA®，制作过程相比尼龙降低37%的石油资源消耗，减少50%的温室效应气体排放。
作为率先在国内推广可持续时尚的发布平台，上海时装周已持续在MODE展同期推出“有料空间”，本季“有料”百货集合30余家品牌的可持续商品，涵盖时装、生活方式、宠物用品等。设计师们采用椰纤维、回收海洋垃圾、库存面料等低碳环保产品，开发出适用于日常的设计，与消费者直面交流，让时尚触手可及。
新冠疫情蔓延的三年，可持续议题获得前所未有的关注。“可循环，更时尚”，上海时装周期间，多场行业对谈聚焦循环经济与可持续时尚、可持续时尚与大众传播、产业革命的材料未来等议题，在可持续时尚发展与时尚商业创新两大方面持续输出前沿智识。
创新驱动
我国每年有大约2600万吨旧衣服被丢弃，平均每人扔掉3～5件。它们真的是垃圾吗？
快速更迭的时尚产业给人们带来更多的选择性，但也导致了一系列环境问题。这些废旧服装90%以上都被直接填埋或焚烧，造成了极大的资源浪费。联合国环境署-同济大学环境与可持续发展学院特聘教授、同济大学生态文明与循环经济研究所所长杜欢政笑称自己是“垃圾教授”，在研究了半辈子循环经济和产业发展之后，他认为，时尚正在引领新一轮的循环。
“新的循环时尚需要更多年轻人参与其中，以他们的生活方式、消费方式，改变循环产品、循环模式，用创新的方式解决时尚纺织产业中的废弃物，赋予其全新的附加值。而在纺织服装和时尚行业推进循环经济过程中，需要大企业承担更多的责任，特别是和初创技术型企业的合作过程尤为重要。”他在M SPACE开场论坛上提到，新的回收政策、新的闭路循环技术、新的商业模式，都是需要探讨的难点与方向。
ESG正是这样一套度量企业价值的标尺，如今已成为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重要工具。“可持续发展不仅是我们业务的一个部分，它就是我们业务的本身。”百威亚太可持续发展及采购中国区价值创造负责人丁童泉在“可循环时尚与创新驱动”圆桌聚谈上表示。当天，他特意穿了一件素皮夹克，它的质感似动物皮革，实则以啤酒渣为主要生物基材料制成，是百威亚太与陶氏公司和创新企业唯革思（Vegatex）联合研发的全球第一款大麦基水性皮革，首次亮相于2023春夏上海时装周。
作为全球酒类巨头，百威也在研究如何循环应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副产品。在这款素皮中，由百威中国提供的啤酒渣占比30%，以代替传统的石油基化学品。据唯革思创始人康健介绍，除了啤酒酒糟，唯革思的主要生产原料也来自果汁厂的废弃物，通过技术优化，不仅保证了素皮基布的植物原料含量，在皮革的面层上也做了突破。
“我们希望初创公司不光形成概念上的循环经济，更重要的是要形成经济意义上的循环。”丁童泉提到，百威中国创新中心自2021年起与唯革思开启合作以来持续关注和扶持其创新和成长，希望将这一技术带向更广阔的全球平台，“能够真正意义上形成一个经济闭环”。
近年来，奢侈品牌纷纷承诺不再使用皮草等动物制品，素皮等环保材料从小众逐渐走入大众市场，迎来产业风口。目前，唯革思已能实现一定规模的稳定量产，有几个奢侈品牌向康健发来采样申请，一些国内公司也找到他洽谈合作。“这个行业太大了，完全不怕没订单找过来。”
回归消费
虹口区文化商业新地标今潮8弄里，去年开出了一家特殊的服装店“再造衣银行”，售卖的都是旧衣回收再制，或者从塑料废弃物、果皮纤维中提取的科技面料，比如菠萝纤维制成的包袋。“多种元素和手工艺人的创意思想结合，里面的衣服很有看点，不是想象中的简单的棉质衣服。”有网友打卡后表示，“很实用又潮”。
再造衣银行创立至今12年，主理人张娜打磨了一条完整的服装再造工艺生产链。从旧衣回收到清洗、消毒，制成可量化生产的面料，而当越来越多的环保面料被开发出来，“我们已经实现了自有系统中的全循环”，张娜提到，为了让更多人穿上时髦的循环服装，今潮8弄的这家线下空间应运而生，目前约有500个产品。
从创意概念走向消费市场，张娜的可持续事业一度很孤独。她回忆，大约2015年的时候，国内做旧衣回收、批量再生面料的工厂只有三家，做得也非常粗糙，基本上都供出口，国内没有人要。在她数年如一日的坚持下，再造衣银行迄今合作超过60家全球知名企业，将可持续落地生根。
上海时装周期间，这个百年石库门弄堂里上演了一场可持续时尚艺术展，以再造设计、装置、纪录片等形式呈现了变废为宝的力量。令张娜感动的是，无论是路过的普通消费者还是专门来打卡的潮人，他们几乎一眼就看出，这家店是做可持续的，有些人还愿意细细观摩，主动交流。
无论是孤独开道的再造衣银行还是新兴公司唯革思，背后都离不开大企业的助推与合作。上海时装周也与开云集团的可持续创新先锋奖达成战略合作，双方将在未来为更多可持续创新企业提供推广、展示和全产业链资源对接合作的舞台和机会。开云集团大中华区总裁蔡金青在圆桌聚谈环节，针对时尚行业内在动力缺乏、技术创新性低等问题也提出了产业探索的意义。
作为全球第二大奢侈品集团，开云在可持续发展领域布局广泛。2019年，其在大中华区推出首届开云可持续创新先锋奖，第一届的主题是创新原材料，2021年第二届是生物多样性，2022年第三届是循环经济，最终获奖名单约在今年10月发布。在这一过程中，越来越多的可持续方案被“解锁”，创新成果将投入商业设计和生产中，最终与消费者近距离接触。
“可持续时尚的创新过程，跨界是非常重要的命题。而在创新和跨界后，只有通过大企业、中小企业和创新型企业之间的合作，以及产学研之间的合作，才能把创新技术、创新模式规模化。”杜欢政表示，“最后，它一定要与消费者结合，只有消费者认同，只有真正为解决消费者痛点、满足消费者需求而创，才能回归市场。”
（图片由上海时装周提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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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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